彼此的Only獄寺隼人坐在沙發上叼著菸,看著眼前那個一臉嚴肅盯著他看的男人感到莫名無言。 彼此的Only
因為據他所知,那個男人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將近有十來分鐘,先不管他那算是異常還是正常的表情代表著什麼意義,反正根據自己十多年來的經驗通常是沒啥好事,而且還都是幾乎會讓自己爆青筋噴血的那種類型,所以能無視就盡量無視、能避開就盡量避開。 但是像他今天這樣直接大剌剌的盯著自己瞧倒是第一次,殊不知那個男人今一下午的大膽舉動嚇跑了多少來跟他報告的部下,連偉大的十代目瞬間目擊都愣了一下然後下一秒直接紅著臉石化,最後還是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藍色移動鳳梨拖回辦公室。 雖然當下他是很想問十代目為什麼要當場石化,但是當那顆移動鳳梨在帶走(正確來說是抱走)自家首領時回眸看向自己那抹討人厭的曖昧微笑時,他就決定不過問,雖然他區區嵐守還不至於敢大聲向眾人宣佈自己也擁有十代目那令人稱羨的超直感,平時除了用來打擊敵隊家族之外還外增躲避霧守的騷擾,但是依照自己當了十多年下面的直覺,他敢肯定,這件事絕對是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簡易單純。 看看眼前那個男人那認真不似以往那個盈滿輕鬆愜意的表情,他輕嘖了聲微微偏過頭掩飾他的不自在,拿起堆置在沙發旁精緻小圓木桌上的層疊報告書以紅筆圈畫著任務重點,試圖想以任務內容來強迫自己分心,不再去在意眼前那個笨蛋強烈熾熱到足以吞噬他的眼神。 不過,這個狀況維持不到幾分鐘,獄寺隼人視線終究還是飄回原處與他口中所謂的那個笨蛋男人,也就是和他一樣位居彭格列守護者地位中雨守的山本武四目相接。 ※ 畢竟他還是有感到些些許在意, 先說好,他可不是在關心他的病因(?) ※ 獄寺隼人皺了下眉,深吸口氣緩和自身情緒,開始思考起眼前這個貌似神經沒接好的男人今天究竟少了哪根筋? 難不成是昨天自己難得親自下廚的料理當中參雜了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 想到這裡,獄寺隼人前額不禁冒出冷汗。 要是真如此,那他所犯下的罪孽可不是向一向好說話的自家首領下下跪就可擺平,就算之後偉大的十代目可通融的原諒自己、無故赦免自己的罪,但他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一想到最近好不容易才有些習慣的溫和笑臉就此消失在自己眼前,他就不免升起一種他說不出來的感受,有些酸酸的、痛痛的,在自己左心位置。 但是回想昨天那個笨蛋一付津津有味、饑不擇食(??)的模樣他就把腦中這個可能性給壓了下去,畢竟要是那食物有問題也不可能拖到今天才爆發,應該是當下就會產生副作用才對,或者是當場就能察覺不對勁,再說山本那傢伙對於這方面的常識與經驗又比他了解,照理說神經再怎麼大條也不至於會讓自己深陷食物中毒的悲劇中。 所以總結下來並不是食物的問題? 聰明一世苦於一人的獄寺隼人苦惱的抓著自身銀白頭髮,煩躁的情緒讓他有些氣憤的一手抓過小圓木桌上的黑色小髮圈,隨意的把頭髮扎成小馬尾造型,在過程中不經意的看向始終同一動作的山本,發現對方竟然視線竟然還會隨著自己而移動。 這... … … … 剛剛還惱於無奈的獄寺現下只感覺到自己臉頰上莫名的紅燙,還有腦中突來的空白無力感令他有股想挖洞掩埋自己的衝動,但是礙於顏面問題還有尺度關係,導致現在場面成了彼此大眼瞪小眼的可笑畫面。 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 跟著山本武一起對視三分鐘後終於稍稍清醒的獄寺隼人嘆著今天不知已經第幾口的氣,拉鬆了領帶重新讓自己跌回沙發的軟綿裡,將頭的重心依靠在手背上,途中為了使自己不再看起來讓麼狼狽還稍微調整了坐姿,叼著菸的薄唇遲疑的張了一下,隨後又感到有些矛盾的停頓了幾秒,艱澀的、害羞的,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般紅著臉開口… … 「喂… …棒球笨蛋,你、你今天幹麻像吃錯藥一樣看著我… …」 氣虛的完全不像是平常氣焰高漲、脾氣火爆的嵐守會有的語氣,反而像是做錯事反被抓包的小屁孩一樣沒魄力,再補充一點,獄寺隼人的眼神可是從頭到尾都只停留在山本武左上角的那個木質書櫃第二格上,雙眼焦距根本沒放置在前方的男人身上。 但山本像是沒聽到他的詢問一樣,只是在聽見獄寺說話後逕自離開他今賴了一下午的檀木坐椅,木椅在山本離開時發出的細微聲響讓獄寺叼的菸抖落的菸灰燙傷了獄寺放在雙腿間的手背,驚嚇到的獄寺連忙起身想揮去手間的疼痛,沒想到山本的手卻這樣不偏不齊的握了上來。 現在是怎樣? 腦袋本來就一片混亂的獄寺在山本突然的舉動下變的更加混頓,對方掌心傳遞過來的溫度讓獄寺原本好不容易下降的雙頰紅潤又有重新上升的跡象,而眼前的畫面更是比起前些分鐘的好幾倍放大,這突來的刺激讓獄寺沒力的順著力道被對方壓回沙發上。 「… ...隼人… … … ...」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獄寺頰上,過於接近的距離讓他有種快被吃掉的錯覺,正想起身掙扎,但是山本卻以比他更快的速度牽制住對方另一空閒的手,緊梏的力道緊握著對方手腕,過大的力道讓獄寺皺起了眉,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感到有些害怕,害怕眼前那個不似他熟識的山本。 「… …等等!!山本你!!… …你今天究竟吃錯什麼… …」 正想再度嘗試擺脫他人禁錮的獄寺激動的大喊著,原本一股腦氣憤的情緒在望向山本看向自己剎那瞬間冷卻,時間彷彿指間滑落銀白的對方的髮般緩緩流逝,山本厚實的手離開原本牽制住獄寺的,沿著身體曲線輕畫向上直至對方的唇,以大拇指輕壓,細細的描繪著對方優美的唇型。 「… ...隼人我… …」 山本低沉的語氣讓獄寺輕顫,他愣愣的看著山本卻絲毫想不到任何辦法逃離這個窘境,山本的氣息太過於強烈,身體與身體間過近的接觸與衣服間的摩擦聲在沉靜中加深了曖昧氛圍,讓接下來不知該怎麼面對的獄寺索性閉上眼當起鴕鳥,卻在一片黑暗之中感受到溫軟的觸感襲上自己額前。 「… ...隼人,我… ...很愛你,但是對不起… …」 落下的吻伴隨著山本武低沉渾厚的語調,獄寺猛然的睜眼入目的卻是山本哀傷滿溢的暗色雙瞳,憐惜的視線細輕刻畫對方輪廓,小心翼翼、像是不忍將之毀壞的精美陶瓷娃娃細心呵護,想把對方的所有全部放進心中,不顧一切。 「… ...山本、武… ...你今天究竟怎麼了… ...?」 看著眼前莫名哀傷的山本,獄寺口氣也難得柔軟了下來,他起身,輕輕抽出山本其實沒用多少力氣限制住他的雙手,撫上山本臉頰想安慰對方,卻在剛輕觸那瞬間被另一隻手掌蓋上,雙手交疊相互傳遞的溫度讓山本雙眼裡的黑暗越發深沉。 見至此,獄寺只是嘆了一口氣,他感到有些煩躁的紅著臉快速拉下山本的衣領,讓對方失去重心跌近他懷裡,在對方因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而失了神時拍拍對方埋在他頸邊的頭,壓低了自己音量,輕輕的又嘆了口氣。 「… …說吧,我在聽。」 「… … … …」 「… …不說嗎?」 沒有以往容易不耐的情緒產生,獄寺隼人面對山本的沉默只是輕笑了下然後重重的揉了對方留了十年依舊刺刺的小短髮,閉起眼等待著對方給他的答案。 「… … … ...已經很久了… ...」 「嗯?」 時間像是過了一世紀般的長久,山本聲音才從獄寺隼人頸窩間悶悶的傳出,他伸手將獄寺緊緊圈抱住, 像迷途的孩子總算找到歸途的路一般緊抱著,而獄寺隼人對於山本的舉動也只是輕笑並且把目前賴在自身懷裡的人在抱的更緊一點。 「… …已經很久,沒看見隼人真正的笑容了… …而且從以前到現在也從未聽隼人說過是否在意我的語言… …所以我… …」 回應獄寺的擁抱,山本偎在獄寺懷中將自己隱藏在心中多年的癥結全盤吐出。 一次又一次,他山本武總是看著在他身旁的人離他遠去,曾經笑著說未來大家一起度過的人都成了他最熟悉、卻又最陌生的人,大家都拋下他而去,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卻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山本武終究還是個正常人,就算地位再怎麼崇高,就算自己平時總迎著一張燦爛陽光的笑臉苦笑著他們之間所謂的黑手黨遊戲,但他終究還是會感到不安,對於他所喜歡的人、他所在意的人,他的表現始終像個小孩子,真是沒長進啊,山本默默自嘲。 「… …我不想再看見我在意的人臉上看似強忍悲痛的表情,大家明明心知肚明卻還是那樣微笑著然後繼續向前邁進。」強忍著情緒低壓著嗓音,山本緊抓獄寺頸肩,力道大的令獄寺擰起了眉,但卻還是沒選擇推開眼前的人。 「說到底可能還是自己自私,但是獄寺明明就知道我這十年來最在意的始終是你,不想讓你受傷的疼惜你卻還是那麼不顧一切為了家族、為了阿綱賣命,你說我忌妒也好、你說我孩子氣也罷,但我就是不想看著獄寺丟下我自己一人走向我觸及不了的地方──」 ※ 請不要丟下、請不要離開, 告訴、請告訴我吧, 請讓我明白在你心中我始終是你唯一── ※ 「… …棒球笨蛋你今天鬧了整天脾氣的理由就為了這個?」 涼涼的口氣,獄寺冷漠的態度令山本肩膀輕顫了下卻沒有劇烈的反應,他只是繼續賴在獄寺懷中不發一語,而獄寺面對對方的沉默也只是翻了翻白眼。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十代目有時看起來會那麼累了… … 「… …我說啊,山本武你這個白痴既然有多餘的時間去煩惱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多想點辦法幫忙分擔十代目的勞務還比較實在啦… …」 輕輕推開賴在他身上的男人,獄寺隼人輕揉自己太陽穴起身準備等下送去首領辦公室報告書,花費太多時間浪費在這個笨蛋上讓他所有規劃好的行程延後,要是進而影響到十代目就糟糕了… … 「獄寺你好過份!!虧人家剛剛還對你說了那麼多感性的話!難道獄寺你聽了都沒有什麼感觸嗎!?」但是眼前的男人卻像是欲知自己接下來的動作,快速的又將人壓回沙發上,表情一改前幾分鐘的嚴肅,泫然欲泣的,總之看在獄寺隼人眼中就像是個討不到糖的無賴小鬼。 抽著嘴角,獄寺隼人真的真的很無奈看著眼前一直打擾他的笨蛋男人,對視了幾秒,獄寺便受不了的把頭偏移開,整個人渾身失了力氣般癱在沙發上感嘆。 這個傢伙腦袋究竟是用什麼東西組成的啊…. … 重複今天不知第幾次的嘆息,獄寺隼人整理好情緒重新對上山本武眼睛,仰身輕輕吻上對方的眼瞼,然後趁著山本被自己舉動失了神時重捶對方腦袋,但隨後又溫柔撫著對方方才被自己重擊的部位,動作很輕很輕。 「… …這種事情… ...會為了這種事情煩惱的你,還不就是個笨蛋嗎?」 揉著山本頭髮,獄寺嘴角輕輕上揚。 ※ 如果說拋下什麼的讓你難過,那麼我也會啊。 人都是要長大,我不可能一輩子都是曾經的獄寺隼人。 途中經過那麼多衝突紛爭即使受傷但大伙依然攜手向前,十代目笑著說大家一起創造只屬於我們的未來,為了伙伴為了家族為了心愛的人所以我們一起努力,無法回頭沒辦法回頭只能微笑踏著犧牲者的鮮血留下一個個鮮紅足跡。 一、二、三、四、五、六。 算了算發現身旁一直心繫的你卻不在,原本最想和那個人攜手共度未來的人影卻不在。 猛然回首只見你突留原地。 徘徊不前。 ※ 「棒球笨蛋,看著我,好好的看著你眼前的我,現在在你眼前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你一直都很在意的獄寺隼人,不僅看的到也碰觸的到,這樣你還在怕什麼?」 「害怕你曾經很喜歡的獄寺隼人不再是你曾經很喜歡的獄寺隼人嗎?」 雙手拖起對方的雙頰強迫對方和自己對視,發現山本武在聽見自己說的話之後漆黑的瞳孔中有某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情緒鬆動了一下,於是獄寺更加堅信山本害怕不安的理由。 「別開玩笑了山本武,不要撒嬌,跟上來,自己跟上來,雖然步伐不同,但是大家都會等你。」 ※ 沒錯。 大家都會一起回頭等你。 這樣的你, 還在人生的迷途中躊躇不前嗎? ※ 「… …不管我以後迷失在哪一方向,隼人還是會回頭來找我的嗎?」 山本輕輕的笑了,他回握對方拖著自己的雙頰的雙手,眼神柔和的望向前方的獄寺隼人,語氣輕輕淡淡,像是就此放下許多不必要的情緒。 「當然,找到你,等你,然後把你痛打一頓。」 獄寺跟著一起笑了,傾身向前獻上自己所有。 ※ 曾經的他宛若迷失的棄子, 看著身邊的人逐一離開的身影獨自哭泣, 但是那人卻還是停下了腳步。 等待他, 然後鼓起勇氣,繼續向前。 ※ 「我啊…最討厭猶豫不決的男人了呢,所以… …快追上來和我一起並駕齊驅吧。」 因為未來彼此要一起攜手前進。 》End. |
2010/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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